元昱被叶昔一望,眼神闪躲,理亏道:“我、不是故意去…那个。”
他忍不住又瞟了眼她的裙摆。
叶昔噎住,意识到元昱理解错了。
一鼓作气失败,她第二次鼓起勇气,气势已大不如前,语气也软了好几分:“我说的是您对昐总。”
元昱一听到这个名字,脸立刻垮掉:“怎么?”
叶昔心中一紧,有点犹豫。
刚才的事,是她和元昱闯入了元昐的房间,是她们两个理亏在先。
元昱和元昐斗嘴,她一个外人本不该参和,但她的良心又不允许她保持沉默。
勇气三鼓而竭,但叶昔还是说道:“昐总有眼疾,不能照光。”
元昱的脸阴沉下来。
叶昔硬着头皮,心里一遍遍想着古代那些拼死力谏的忠臣,拿出了最坚定的语气:“昱总不该为难一个有身体缺陷的人,拿对方的痛点攻击她...”
“...关你屁事。”
元昱忽然爆粗,口气凶恶,目光凌厉,一改之前的模样,怒气冲冲地接着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帮她发言就很正义?真那么正义,刚才在房间里怎么不说?你不敢让元昐知道你的身份,才往我身后藏的吧?怎么,前一秒还享受着我带来的好处,后一秒就想跳上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了?”
他一通狠话轰过来完全不带停顿,叶昔倒吸一口凉气,忘记了呼吸。
元昱盯着她的后脑勺了好一阵,闭起眼睛捏住了鼻梁,叹了口气想说些挽回的话,最终还是作罢,只伸手推了下眼镜,闷声道:“今天的事,仅你知我知。”
叶昔鼻音很重,声音很小:“嗯。”
元昱又盯了她一阵,才抬头了空旷的走廊,这时候如果有人从房间出来,都没地方避开,实在不宜多留。
男人转身就走。
元昱的鞋终于从视线里消失。
叶昔低低地呼出一口气,仓皇逃走,特意选择了另一个方向的电梯。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叶昔先抖着手扎起了长长的头发。
她又换上运动衫,把礼服在窗边挂好,抱着手臂退开一步。
她望着礼服吊带上那个新打的结,发了好一会儿呆。
其实元昱说的话也不全错,她是习惯性地趋利避害了。
叶昔捂住了脸,再拿开时已恢复正常。
她伸手按铃叫了客房服务,翻上床抱住了枕头,疲惫又沮丧。
她急需打个电话。
伸手取来皮包,翻找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手机在上船的时候已经寄存了。
元承和这条邮轮极尽奢华,给每个房间都安排了管家,却几乎不配备电子产品,主打一个古典式度假体验,让人们短暂地抛开世俗,享受纯粹的生活。
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手机好难活。
她愈发烦躁,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
“客房服务。”
敲门声先轻后重,管家彬彬有礼地在门后面候着,“叶小姐下午好,方便让我进来吗?”
如果她愿意,只需要回答“是”
,管家就会打开门走到床边,再把她需要的服务也送至床边,而她全程都不必动一个手指。
不过叶昔还是翻下床,取下礼服裙,去给管家开门。
管家接过礼服收好,很耐心地听她交代修补和清洗的要求,郑重应下,才从胸前的内口袋里抽出一个海洋蓝的信封,双手呈给叶昔:“叶小姐,这里有给您的一封信。”
叶昔谢过管家,心里又道这种复古的交流也挺有意思,手上将精致的信封打开——
是一个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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