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近日秦昭在各处传递文书,倒是能看到不少会出来放风的同僚了。
见此,她心中些许愉悦:看来秦国并非是打工卷王的天下,休憩制度还是有好好执行的。
秦昭随即放轻了落脚,加快步子。
她一是不想打搅官吏们的透气时光,一是对方并未刻意压低声谈话,不论内容如何,听见总是不太礼貌。
奈何这两位并不体谅她,同僚友人间分享秘闻,兴致一起,窸窣的声音不经意间又拔高了,让她想不听见都难。
“君可曾听闻
?近日有公族竟敢以身试法,闹得还不小呢……”
“你这消息已经过时咯,方才已经有人往‘那位’客卿那匆匆而去了。”
“这是终于压不住,火烧过来?”
“如君所想,只怕是烈火燎原呢。”
“只怕是公族犯法——毕竟是国君的……不太好办咯。”
秦昭疾行的步履停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律书从她手中滑落,坠地发出闷响。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偏角处的官吏听到。
“慎言,有人来了……”
“走吧,回去继续批阅公务。”
官吏不再逗留,缄默着迅速相继离开。
秦昭失魂地捡起律书,看着封面的标题,久久不能言语。
恍惚中,嬴驷的脸忽然浮现在她眼前。
瞳孔微缩,秦昭拔腿就跑,不顾一切地往太子宫殿方向飞奔而去。
嬴驷,你可千万不要白瞎了我们攻读秦国律法的日日夜夜啊——
……
秦昭拽开太子书房的大门,乖巧的孩童就端坐在书案边。
嬴驷依旧是那个嬴驷,他正在翻阅默读身前的书本,巨大的声响令他眉间皱起山川。
待抬头看清来人后,他眨了眨眼,不悦变成了不解。
秦昭扶着门喘着粗气,直望向嬴驷。
他正要说点什么,眨眼间,她就踉跄着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片刻后,秦昭松开嬴驷,摇着他的肩膀焦急地质问。
“你没以身试法吧?嬴驷,快回答我。”
“哈,以身试法?秦先生,驷儿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秦昭终于松了口气,瘫软在地。
嬴驷迟疑片刻,上前搀扶起秦昭,而后拍拍她的背,听她用劫后余生般的语气絮絮叨叨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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