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如此。
他和平时一样走着路,思绪随着被风吹起的落叶漫无目的地飘啊飘,风衣一角忽然被扯住。
他于是停下脚步,看向扯住他风衣的人:“怎麽了?”
——这个给你。
许长倾听清耳边传来的声音。
小路僻静,一般人很少走这边,这时节又已经听不见嘈杂蝉鸣,只有飞蛾安静环着路灯飞舞,与之相伴的是神明毫不刻意的声音。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边缘清晰的影子原本隔有一段距离,但现在物与主动把这份距离缩小了,两个黑影中的一个忽然往另一个的方向凑去。
许长倾低头,见两个影子已经有了重合的部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物与往他手上系了什麽东西。
操作似曾相识,许长倾无力吐槽:……是有多喜欢给别人套这种小玩意?
“……给信徒的一点小福利。”
岑凛这几天的科普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小店员对他和许长倾周末的直播比当事人还积极,见他对这些新潮东西的了解不足,一有空就拉着他看直播间的各种构造,也会接触些直播用语。
物与学得快,难得演一回老师角色的岑凛非常兴奋,宣布他已经达到出师水平,还额外教了些笼络粉丝的小手段。
现在他活学活用,只是把“粉丝”
改成了“信徒”
,更贴合实际。
他没有说“你”
。
由各种关系延伸出来的身份代称,粉丝也好信徒也罢,强调的都是有实感的能收成手中红线的缘分,但“你”
不一样,所指的是面前那个特定又唯一的存在。
出于某种原因,物与最后选了前者。
人类没有拒绝,也没有发觉他选词时的犹豫。
许长倾只是很有兴味地擡起手来,对着光看:“和之前看不见的那条有什麽区别吗,也是什麽管姻缘情缘的?”
物与什麽不和他学,专门和他学了手不好笑的玩笑话:“假条。”
是个人都知道不是真话。
“……老板,”
他很认真地说,许长倾知道他正看着自己,用那双漂亮得不似人间凡物的眼睛,“一天后我再回来找你。”
……喊他“老板”
是什麽独特的恶趣味吗。
许长倾还没应他“好”
,四周忽然以他们所站处为圆心刮起了风。
风力不大,只一个呼吸的瞬间就停息,许长倾再睁眼时,原地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神明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自由而无拘,自然不是人所能央求着留下的。
他兀自笑了声,正要迈步往住所走,迎面撞上个準备到小路尽头垃圾站去的大妈。
大妈一手提着塞满麻袋的垃圾,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你在那傻站着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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