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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夸奖,冷念不太好意思地揉揉鼻尖。
裴喻寒问:“你爹那厢安置好没有?”
“安置好了。”
冷念颔首,“真是麻烦你了。”
裴喻寒敛回目光,拿起一本书卷:“这也没你什么事了,我让管事的领你去房间。”
冷念的寝室安排在西院一间厢房里,地方不大,但窗明几净,五脏俱全,她一个人住正正好。
尽管当时她说了那样的话,但裴喻寒好像压根没放在心上,甚至待她还挺好的,平日里就让她沏茶倒水,在旁边伺候,冷念也渐渐摸着他的一些生活习性,每次出门回来,必须沐浴更衣,然后换上宽松舒适的常服,他大多时候是呆在书房,看书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奉上新沏的茶水,他喜洁喜白,所有衣服连鞋几乎全是白色,唯一区别就是衣料款式还有衣襟袖口上的花纹,一旦染上半点污渍,那件衣袍他大概也不会再穿了。
裴喻寒不在的时候,府邸上下也没人管她,冷念就独自在园内散步遛弯,倒似成了大闲人一般,只是一旦裴喻寒回来,她就得时时刻刻在身边,即使用不着她,也要一旁候着,其实冷念完全摸不清裴喻寒的态度,一个月下来,裴喻寒不仅没碰过她,更连半点轻薄的举动都没有,仿佛将她当成一个贴身丫鬟来看待,但说是贴身丫鬟,裴喻寒沐浴或一些私密之事,又有专门男童服侍,压根轮不到她,冷念搞不懂,她现在在裴喻寒眼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不过心情由最初的忐忑不安,逐渐变成随遇而安。
这日裴喻寒回来,她沏好龙井,默默奉上,他大概看书看得专注,眼皮也没抬,接过的时候,恰好握到她的手,冷念一颤,他也才有所反应,扭过头,视线落在那白得几乎与雪瓷茶盏融成一体的小手上,那只手真的很小,就像小孩子的手,带着温软的暖,露出的指甲没有涂蔻丹,而是干净晶莹,透出一点嫩嫩的米分,宛如玲珑可爱的樱花瓣。
冷念本以为他会很快松开,可是等了许久,他就这样握着,甚至还轻轻摩挲了下,大概一点心理准备没有,又或许她仍不习惯被其他男子接触,紧张之下,她的手越抖越厉害,茶水也紧跟着翻洒而出。
她见状惊慌,马上搁下茶盏,掏出绢帕为他擦了擦:“对、对不起,没烫着吧?”
裴喻寒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念莫名垂下眼皮,半晌,听他说:“没事。”
他淡淡一笑,仿佛适才的尴尬根本不曾发生:“对了,你会不会刺绣?”
冷念点头:“会一些,小时候跟着绣娘学过。”
裴喻寒似乎想到什么:“改日你绣条帕子给我。”
他的内衣鞋袜,自有府上绣娘缝制,冷念想他不该缺少手帕才是,不过他既然吩咐,她照办就是了:“那要什么图样的?”
裴喻寒貌似对这些细致的东西不太上心:“随意吧,你看着来就好。”
第二日,冷念趁他得空时,递来三十多张花样给他:“这些都是我绘的,你看看喜欢哪种?”
裴喻寒有些意外,又留意到她眼底下残有的浓重青影:“你昨晚几时睡的?”
冷念不料他问这句,想了想:“快四更了吧。”
裴喻寒颇感无奈:“我又没说期限,倒是你,比我还心急的样子。”
冷念不知该说什么,略垂下了头,半段纤细的玉颈从衣领中露出来,竟是肌润如脂,米分光若腻,好似象牙雪笋一般,鲜嫩得令人恨不能咬一口。
裴喻寒快速挪开眼,最后选中一幅花样:“就这个吧。”
冷念本以为他会喜欢繁复的缠枝图,却不承想是最简单的一款橙菊。
因为她知道裴喻寒这人比较挑肥拣瘦,为此图样虽是简单,她却绣得格外顶真,每晚挑灯,花费整整三天功夫,终于绣好。
结果裴喻寒看完,却摇头:“不行,绣的太好了。”
绣得好也不行?冷念满脸疑惑,就瞧裴喻寒神情显得不太自然:“你就绣的,一般般那种,看起来,比较……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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