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之前那一番说辞,威严男子语气中的礼貌却又少了一份,大概是在南海仙山碰了个软钉子的缘故,他这一次直接许诺道:“蓬莱仙翁不在亦无妨,且有人助我将这斯拦下即可,我们青木一族必将合族上下感谢,将来那人也将是建木的木上客。”
如果说上一界他的身份还让大部分人不解的话,这一次,他提到了建木,于是,一下子就有那广识之人联想到了什么。
“这青木一族……该不会是传说中住在建木上的人吧?传说中生下来便可成仙的。”
“对对对,我也听过这个传说,听说他们不用修炼,哪怕顺着建木往上爬,一直爬,就能爬到仙界呢?”
围观者们议论声声。
再看那拖着巨大囚牢往前疾驰的穹邕司,他们心中便又多了一点复杂心情:连建木上的人都敢捉拿,这穹邕司真是……
该说他们胆大呢?还是说他们英勇无畏呢?
想什么的都有,然而,却没一个人质疑他们是误捉。
实在是执掌修仙界秩序的数千年以来,穹邕司实在太奉公执法了,如今这修仙界能够这么和平,全赖一代又一代的司长铁面无私,而在里头当差的司事们亦是兢兢业业,严格执法,这才让穹邕司的差事成了修仙者们眼中的好差。
这却是那威严男子想不到的了。
他只以为自己一族多年来不吝啬灵气,不吝啬钱财,虽然用不上这些修仙者,然而却与修仙界各门派交好,该出灵石出灵石,该出灵力出灵力,自己一族在修仙界高高在上的同时有悲天悯人,那些修仙大门派私下里无一不想借助自己族中之力,一步登天来着。
嘴巴绷紧,又说了一次一模一样的话之后,他用千里眼之术遥望蓬莱仙界,在他的注视下,蓬莱仙翁倒是回复他了,当然,也由不得对方不出来,他这边已经言明谁出来就给谁好处了,但凡蓬莱仙翁不想下头有人篡位作乱,定是要出来的。
只是,他又想差了——蓬莱仙翁是出声了,可是他出声的原因却不是怕下头有人贪心青木族长许下的好处,借机和青木一族搭上线,将来对自己有所威胁之类。
而是怕有人犯傻。
但凡有人真的目光短浅,在这个时候犯了傻,将来青木一族的好处拿不拿得到另说,这边首先就将穹邕司得罪了。
穹邕司是什么?那是修仙界唯一公认的公家机构、执法单位啊!
这种时候,可不有人能站出来!
心里这么想着,蓬莱仙翁发话了。
只是他的话可并不是如同青木族长所想,是直接应承他,帮他拦下穹邕司,反倒是去询问穹邕司司长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听闻这囚牢之中乃是青木族长的爱子,又是大有可为的即将升仙的大能修者,这是犯了什么错,就要在他即将飞升之前,将其带回穹邕司呢?”
老头的声音颤巍巍的,老朽带着气音,倒像是不日即将“升仙”
之人。
这该死的老头子——青木族长气不打一处来,问对方这个作甚?这不是、这不是——果然,接下来,如他所想的那般,穹邕司便将笼中青木族长之爱子所犯之时尽数说了。
说话之人却不是高宣而是周夺,眼瞅着司长一脸专注看着前路带队往前冲,他这边自然将其余琐事尽数包揽,其中自然包括这陈述嫌犯罪过之事:“……梵天云海,凤玛,所告青木一族族长爱子杀人父母,屠其母族……”
他高声说着,将所有事说的明明白白。
“啊……是这样吗?听上去……真的是犯了错啊,只是,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语速慢而颤,蓬莱仙翁装傻道。
而在他这样慢而颤的问答声中,穹邕司的囚车已然从蓬莱仙界冲过,冲到下一个太初境去了。
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青木族长骂了一声“老不死”
,紧接着便以传音术再次追上穹邕司的车队,到太初境放狠话去了。
这一次,太初派的掌门应了他,虽然没有明面上与穹邕司撕破脸,然而当真派出门人来阻穹邕司的车马。
穹邕司的车队便在太初境被拦住了!
身周被金光符文所覆盖的穹邕司司事,和太初派的修者以及附近途经太初派、被青木族长许下的种种好处所蛊惑的旅行修者,战在了一起!
虽然早知本次抓捕不会顺利,然而真正陷于重重包围之时,穹邕司的司事们还是发现这真是一场恶战。
他们是执法之人,哪怕对方杀过来,他们也不能反手杀了对方,执法犯法,这不是司长倡导的当差作风。
只是这样一来——太初境的各界隙之间,便洒满了司事们的鲜血。
几乎人人都受了伤,坐在囚车上,艰难的开着囚车拉着身后的巨大牢笼往前冲,眼瞅着新加入的拦截者又飞速蚁行围追上来之时,高宣低声发出了下一道指令:“弃车,所有人回到囚牢之上。”
他终于发出了这道指令。
闻言,早已疲惫不堪的司事们眼前一亮,顿时纷纷斩断了囚车与牢笼之间的符文锁,下一秒,失了符文锁的囚车,瞬间恢复了最高速度,宛若一颗天外石般,向太虚派的界隙内撞去——作者有话要说:资本:怒了!
法制:不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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