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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还惦记着墨铺的生意,就道:“家里还有些事,这次失陪了,如果明年有幸去甘州,再与二位同游。”
他们也不强留他,朱悠然搬到晏家的大宅子去住了,他则独自骑马回了上林县。
“去了有十来天吧。”
一进卫家,孟氏就絮叨上了:“唉哟,又黑又瘦,这是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啊。”
因为心疼儿子,自家人说了一会儿话就散了,还没人来问他考试考得怎样,好像根本没有府试那回事似的,卫景平也彻底放了个轻松,夜里敞开吃了一顿,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三天一早,卫景平被敲锣打鼓声给吵醒了。
原来是衙役来报喜,说大历十年的府试放榜了,卫景平以咸州府第三十九的名次考中,顺利晋级明年的院试。
“老四考中了。”
卫长海接过喜报,撒赏钱的手都激动得发抖:“我老卫家要出秀才了。”
孟氏淬了他一口,喜极而泣地抹眼泪:“瞧你爹那出息,赶明儿你中个举人回来,他能高兴得上房顶上吆喝。”
卫景平:“……”
报喜的官差一走,街坊邻里都手里抱着,拉扯着孩子来了,说要沾沾卫景平的文气,以后长大了念书也像他这么聪慧开窍,总之,卫家如今已经是炙手可热了。
孟氏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看着容光焕发,人也愈发年轻好看了。
“真正高兴的事情还在后头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卫景平心想。
“托你的福,你二叔的婚事也成了。”
卫长海笑意满脸地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二叔什么时候订了婚事?”
卫景平正要说他才出门十来天,一向愁续弦的二叔这就搞定了婚事?这姻缘来的也太快了吧。
“他呀还要托你的福,”
孟氏笑吟吟地搂着他道:“那女人家带了个六岁的小子,已经开蒙读书了,看重的就是咱家有读书人,将来呀能相互帮衬着。”
前年苏氏病了之后,卫长河多方求医问药,前前后后守了她两三个月,花光了家底也没能留住人,还是走了。
苏氏过世之后,卫长河心疼仨闺女,一直没有再娶,直到今年卫长海两口子好说歹说,他这才同意媒人上门给他说亲。
卫景平:“要恭喜二叔了。”
……
大历十年三月中,飞燕引雏,叶细柳舞。
上林县卸甲的武将们猎兴大发,一个个游说卫长海说你家老四卫景平中了府试,再考一场院试就是秀才公了,俺们做伯伯叔叔的没啥拿得出手的,就在后山以北的荆棘茂林之中打次猎,给他弄头新鲜的鹿吃补补身子吧。
这几年上林县北面后山有砍柴的人说看见一头鹿,想着是草木茂盛了,鹿啊獐子啊狍子啊等动物来这里安家了。
有一次在校场上看卫景平扎马步笑话的张大牛于是撺掇卫长海:“明哥儿射箭好,这回正好在家去试试给平哥儿猎一头鹿回来庆贺庆贺。”
“是啊是啊,”
同是敦武校尉的袁小靖附和道:“明哥儿的箭射得好,这回正好给他小试牛弓,说不定真能猎头鹿回去呢。”
“是啊,”
这一群武官都想起了当年戍守边关的时候秋猎的情景,似乎手里的角弓箭射出了,弦声强风呼啸,猎骑飞驰在枯黄草间,跟随着猎鹰尖锐敏捷的双眼,射落大雕的快意。
“对啊老卫,再说了,你家养那金雕养这么多年了,光叫它去晁大夫家里拉屎那真是屈才,不放出去试试手段吗?”
有人想起金灿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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