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崇山发出一声痛嚎,仗着昌黎神族的势,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没受过如此重伤。
“你敢伤我?!”
他高声咆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溯宁眼中微有些不耐,他何来这么多废话?
指尖向上一挑,余下水箭接连向原崇山追来,他眼中现出畏惧,顾不得身上伤势,手忙脚乱地将腰间玉质带钩取下,向前一抛。
玉钩浮在海水中,散发出温润灵光,灵光所及之处,近乎可怖的威压横扫开来,连木石也需俯身低头,来势汹汹的水箭在这样的力量下如影遇光,泯灭于无。
幽蓝水浪构成的徽印投映在海水中,哪怕只是神族随手烙印下的投影,也有无边威势。
“……昌黎氏。”
溯宁凝视着眼前徽印,喃喃开口,微抬起的脸上似有些失神。
神族,昌黎氏。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神族的了解比预想的更多。
她与神族是什么关系?
原崇山将她的失神当做为昌黎氏族徽所慑,疼得面目扭曲的脸上浮现出几许得意,恨声道“既然知道昌黎氏的威名,还不快向本使叩首认错,如此,本使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溯宁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但就是这般不为所动的态度更令原崇山觉得恼怒非常。
区区鲛人而已!
他将灵力汇聚于双手,向上推移,与玉钩相互呼应。
原崇山散落的长发在海水中狂舞,玉钩光芒更盛,酝酿于内的可怖力量终于被彻底激发。
这是昌黎氏神族在玉钩中留下的一击,其威力不言而喻,贺楼潮甚至不怀疑这能将贺楼部大半座城池都夷为平地。
这就是神族的力量吗?
这是贺楼潮第一次直面神族之力,在玉钩散发的威压下,他的身体只剩下臣服的本能,无法升起半分与之抗衡的念头。
此时打断原崇山催动玉钩,是阻止他的最好时机,但溯宁没有动。
她看着灵光大作的玉钩,眼中终于多了几分兴味。
海水中的灵气疯狂涌向玉钩,在周围形成巨大气旋,力量流转的所有痕迹都为溯宁纳入感知,迷雾中隐藏的记忆似乎被揭开一角,影影绰绰露出些微轮廓。
她从前,应当是习过这些术法的,或者说,她学过衍生出这种种术法的本源之理。
就像沿着伸展出的枝叶向下,就能觅到树叶生出的枝干,借玉钩中昌黎神族留下的力量,溯宁回忆起了衍生出术法的本源之理。
原崇山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为神族力量所慑,被压制得难以反抗,像是笃定了她会有的下场,他脸上现出满含得色的残酷笑意。
灵光在他身后凝聚成枭鸟,以水为翼,头生独角,双目由一团化不开的墨色点就。
枭鸟发出一声嘶哑难闻的唳鸣,贺楼部整座城池中的海水都随之震荡起来,众多鲛人抬头望向自城池中心传来的异动,神情意外。
发生了什么?
诸多鲛人长老意识到不妙,都向这个方向赶了来。
枭鸟振翅在水中拍过,羽翼所过之处惊起数重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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