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名叫延药,是我家大人种的。
寻常只在五六月开,这两日竟然又长出一只骨朵,大伙都在说,是祥瑞吉兆。
今日你算是撞上了,早前我看还没开呢。”
骆忠和嗤笑一声:“可不是,连巡抚都亲自写了奏章,上报朝廷此地出现祥瑞,歌功颂德赞天子,百姓感恩有德之君。”
哪儿有那么多祥瑞。
陆旋猜测,施大人畏寒,院内多处都设有炭炉,花草以温度感知时节,错以为到了可以开花的时候。
“你们怎么还没走?”
施定宪的声音由远及近,走上前来。
仆从立刻小跑到他身边:“大人,您看。”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抹清丽脱俗之色跃然眼中,施定宪目光讶然,心中暗暗称奇。
身旁陆旋望着那株延药面露赞叹,施定宪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在场唯一会被问及姓名的,只有陆旋一个,他自觉躬身行了一礼:“小人姓陆,单字一个旋。”
施定宪又问:“是何出身?”
骆忠和眉毛皱起来:“合着我先前说的,你一句没听进去?”
施定宪瞥他一眼,他便背着手看向一旁,暂时充当了个赏花人。
陆旋道:“父亲昔日与骆将军为军中好友,之后开设镖局。
只是家逢巨变,小人父母双亡,来叙州投靠了骆将军。”
施定宪点点头:“是个良家子。
你的名字,我记下了。”
陆旋还未反应过来,骆忠和已经嚷起来:“还不快谢谢施大人!”
后膝遭人一顶,陆旋单膝跪下,顺势跪谢恩典。
得到一句起来吧,陆旋起身回头看去,骆忠和挤着眉冲他使眼色,朗声道:“施大人,就这么说定了!
不叨扰清闲,先走一步。”
应完声转身就走,不留任何反悔的余地。
出了那扇大门,骆忠和喜形于色:“我今儿才算真相信有祥瑞一说,那花开得还真是时候,我都想把那口缸讨来供起来。
陆旋侄儿,你定是个有福之人,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吧,老天爷罩着你呢。”
他放声大笑,比起陆旋好似更高兴几分。
见陆旋没有轻松的表情,骆忠和半是训诫半是安慰:“你还在顾虑什么?破釜沉舟的决心、伺机而动的果断,皆是为将者发号施令的基石。
给你机会你便握住,瞻前顾后像什么样子,我可不是让你来担忧别人的。
将令不可违,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陆旋坚定点头:“定不辜负期望。”
他的顾虑骆忠和完全明白,骆忠和明知他入京会发生什么,却仍选择为其背书。
陆旋怕稍有差池,连累无辜者,那时候,殃及的可不是几个人。
骆忠和的意思却是:为什么会有差池?绝对不能有差池。
这位镇守一方的总兵官,在监视者面前憨直鲁莽,没有城府,让朝廷派来的人以为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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