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解开那缠在他身上一匝匝的布条,手指屡屡碰到他滚烫的前胸后背,这才发现她的手凉得吓人。
苏虞尽量动作轻柔,以免拉扯到他的伤口,到了最后一层,布条粘在伤口上……苏虞的手顿了顿。
没等她动作,秦汜握住她的手猛地一扯――
布条撕下来了,鲜血也直往外冒。
苏虞简直不忍看那伤口,分明伤的是他,她却疼起来。
她抬眸瞪他一眼,赶忙往他伤口处倒金疮药。
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些,又赶忙重新缠上干净的布条。
包扎完毕,她长吁一口气。
秦汜全程只垂着眼静静地看着她动作。
夜里冷得刺骨,闹了这么半晌,她额上反而渗出些汗来,一双手倒是仍旧跟冰块似的。
苏虞抬眸看他,见他光着身子坐在寒夜里,又赶紧伸手去帮他穿好衣裳。
末了,正准备收回手,忽然被他抓住了。
秦汜把她的一双冻得僵硬的手包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
他问:“你怎么跑来军营了?不老老实实待在京城。”
苏虞垂着眼答:“军报言,你和父亲二人皆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我委实放心不下。”
秦汜皱了下眉,问:“父亲也受伤昏迷了?”
他不是替他挡了那一箭吗?
“不曾,我来了才知晓,是父亲的计策罢了,让突厥掉以轻心。”
这话说完,苏虞久不闻秦汜应声,遂抬眸看他,秦汜也垂着眼看她,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
苏虞感受着手上的温度,目光一错不错地和他对视。
他眼里好像多了很多东西,她却不大看得懂。
待她一双手都暖和起来了,秦汜开口道:“睡吧。”
苏虞轻轻颔首。
二人并排躺下。
苏虞侧着身子面向他睡着,秦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忙活半夜,苏虞终于放松下来,眼下他醒了,她心里也松快下来。
闭了眼正欲睡去,忽然猛地又睁开眼,顿了顿才在他耳边开口问:“王爷适才唤我什么?”
“……我能唤你什么?不是‘夫人’吗?”
秦汜眸光变幻了一瞬。
苏虞皱了皱眉。
她分明记得,他之前刚醒的时候,似乎不是唤的“夫人”
。
苏虞张口正欲再问些什么,秦汜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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