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呃,曲、曲哥哥,你别胡思乱想!”
李芸急红了眼,“对、你看二哥哥将我家传的玉镯子都许了你,他只有你一人,大约真的是忙,他是皇帝身边的人,莫说是你,就算是我、是老太太,最近都没有见着他呢!”
杜哲看着记得要哭的李芸,勉强笑了笑,道,“芸儿,你、你也是懂诗的……可曾听过我们满洲大才子的一句词?”
“什么词?”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杜哲苦笑一声,丢下李芸,恍恍愕愕地就从屋内晃了出去,可是没有走两步,便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李芸找来了大夫,却说曲爷这是心病,没有什么药好医。
说是这么说,可是杜哲却一天天虚弱下去,待到落雪的时候,却已是昏昏沉沉每日都少有清醒的时候了。
李芸那日就已经连忙去了火急家书给曹雪芹,待这日大雪纷飞,李芸终于盼到了曹雪芹的回信。
李芸也不管外头风雪扑人,直接将信飞送与杜哲。
杜哲接过曹雪芹的信来看了,先是恹恹的一个人,却忽然指着那信大笑起来,又突然怪叫几声、眼一红掉下泪来,哭哭笑笑好一会儿,呕出一大口黑血来。
戏班中人被杜哲吓个半死,却不料冬日一过,他却渐渐好了起来。
只不过,杜哲好起来后,每日总要指着曹雪芹骂上几句。
后来,连来请戏的人,多半都知道了这个脾气。
知情人只道杜哲是同曹雪芹置气,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同这位新贵有什么仇怨呢。
转眼,又是新一年十月上,秋日将尽,已是乾隆登基后的第四年霜降。
这日,杜哲正立在院中瞧着弟子们喊嗓,忽然听得身后脚步声、又有甲胄铿锵之声,他还没有转过头去、就落得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个灼热的吻立刻就扑在了他的唇上。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扑在脸上,冒出来的胡茬戳得杜哲又惊又气。
狠心咬了那人的舌尖,却不见他退,纠缠着那股铁锈味继续加深这个亲吻。
杜哲干脆也狠狠地在唇舌之间泄着他这一年来的担惊受怕同久别重逢的惊喜。
自然了,他还想揍面前这个榆木脑袋的混账曹雪芹一顿,狠狠地揍。
本该远在金陵的曹雪芹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了京城,见着了一年没见的情人,又从书信中听闻爱人的病重,他心头焦灼,却脱不开身,在金陵也是魂不守舍、魂牵梦萦。
他们两人一时情动,竟忘了众弟子都在旁边,缠绵起来,直到被众人起哄,他们才红了脸,杜哲慌忙叫弟子们早早下课。
“皇上体恤,要我进京述职,”
曹雪芹知道杜哲要问什么,先开口说,“东流,对不起,我……”
“啪——!”
“唔……”
曹雪芹委屈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疼的腮帮子,“东流你好凶。”
“你该庆幸我打的是你的脸,”
杜哲板起脸来冷哼,“要是我再出息些,该直接取了宝剑来在你身上戳十个八个窟窿才解气!”
“那我该多谢东流手下留情,”
曹雪芹话虽这么说,可是却讨饶地牵起了杜哲的手,“东流,对不起,白白让你担心受怕、遭了许多罪。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就那么一走了之,没能同你知会一句。”
“……为什么,”
杜哲眨了眨眼睛,冷静下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觉得我会阻拦你?还是……在你眼中,你的事情不值得同我商量?”
“不、不是!”
曹雪芹连忙大声否认,“东流你就是我的一切,你若不嫌烦,我的一切事情我都想同告诉你,都想同你商量。
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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