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便勾起唇角笑了笑,说道“去码头吧。
若是路上没有差错,父亲今日也该到京城了。”
她说着便拉路以卿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盒脂粉就开始往她颈间涂抹遮盖。
路以卿微怔,想到早先于钱告诉她的话,下意识问道“可阿爹的归期不是还有些日子吗,怎的忽然提前了这么多”
话说出口,路以卿意外没有在叫爹这个环节卡主,她自然而然便说了出来,仿佛用这样一个称呼去称那素未谋面的人也是理所当然。
谁都没有注意这点细节,沈望舒长睫微垂,答道“许是事情提前办好,便提前回来了吧。”
路以卿不了解情况,对这话自然也没有怀疑反驳。
直等到她脖子上那点痕迹都被遮住,她一面照着发黄的铜镜,一面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早知道今日要出门,之前还那般逗我。”
说完又指了指脖子“还有这个,别说你不是故意的”
她气鼓鼓指责,瞪着眼努力做出气愤的模样,好似虚张声势的小兽。
沈望舒一点也没被这指责唬住,更没有反驳的意思,她忽的倾身上前在那喋喋不休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
霎时间所有的指责消失无声,徒留那人涨红了一张脸。
下一刻,只见沈望舒弯起唇角吐出一句“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正羞得面红耳赤的路以卿“”
好气,媳妇这么恶劣,根本不是她以为的温柔小姐姐
时隔多日,路以卿终于再一次踏出了路家大门。
仍是与沈望舒同行,但这一回不往城内而是去往城外,沿途所见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毫无疑问,长安城作为一国之都,繁华鼎盛已是一国之最。
但就以路以卿的眼光而言,前次去襄王府途中所经具是贵胄官宦所居,尚有几分规整气度。
而这一回马车直往城外而去,距离长安中心越远,所见便越是破旧衰败,与内城几乎是天壤之别。
要路以卿说,这一国之都放在现代,怕是连个小县城也比不上。
路以卿很快失了兴味,眼中满是明晃晃的不上,沈望舒见了竟也不觉得意外她自然不认为路以卿的嫌弃理所当然,而是因为这样的反应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沈望舒有时候也好奇,连长安城这样的赫赫皇城都嫌弃,到底还要怎样的繁华鼎盛,才能让路以卿这个头一回出门的“土包子”
露出惊叹之色明明她也是在长安城里长大的,哪怕前事尽忘,也不可能对固有的认知产生如此冲突说来路以卿身上偶尔也会露出相当明显的违和。
不过这种种念头也就在沈望舒的脑海中转了一圈而已,就好像她对路以卿时不时的失忆无可奈何,就更不会有多余心思放在那些违和上了。
总归人还是这个人,那么无论如何改变怎样违和,便都不重要了。
沈望舒如今的心态很好,忽略掉路以卿身上的违和,她便如之前的许多次一般,指点着车外细细与路以卿说起了长安城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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