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宴!
谢晚凝瞳孔猛地放大,身子不自觉往车壁靠了靠,整个人瞬间紧绷,那人却弯腰施施然跨步登上了马车。
“来人,来人!”
她扒拉住小桌案,急声呼唤,外头却没人应声。
听着她的焦声呼喊,子宴眉头都没动。
他手握成拳低低咳了两声,才慢条斯理道:“消停些,外头都是我的人。”
谢晚凝闻言顿时哑了声,心头暗恨不已。
这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前脚裴钰清刚走,后脚马车就被他截停,车夫都不见踪影。
这一片都是达官贵人们的府邸,普通百姓、贩夫走卒们进不来,算是十分僻静。
而且今日是三朝回门,她携夫婿回家,根本没有带府卫。
裴钰清离开时,马车几乎已经到了家门口,哪里能想到会出什么岔子,连裴珥都没有留下。
现在留她被贼人堵在马车里,真是叫天天不应。
车帘缓缓落下,轮子再度转动起来。
只是这次,目的地必定不是沛国公府。
子宴没有靠近,他半倚在对面车壁上,用成对角线的方位,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
他眼神晦暗,眸底漆黑一片,似在氤氲一口深不可测的幽泉,只一眼扫过来,都足以叫人起鸡皮疙瘩。
至少谢晚凝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她心底慌成一片,面露提防之色。
“子宴,你想干什么!”
就像是终于寻到了自己丢失了很久很久很久的珍宝,子宴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面上移开,深不可测的漆眸里渐渐燃起几分毫不掩饰的贪婪。
可她眼里的警惕如此明显,子宴眸光微闪,以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别紧张,我什么也不干,只是想见见你,有话想对你说。”
他看着很虚弱,完全看不出之前强悍的气势,面色有些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说不上两句话都要咳几声。
……也是,三天前夜闯新房,他可是生生挨了几刀狠的,就算恢复力再惊人,也不可能三天痊愈。
可就算这样了也不肯好好养伤,非要来寻她的晦气。
谢晚凝真是又厌又烦。
“我跟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求你了,你就大慈悲,放过我行么?”
她满脸厌烦之色不加掩饰,真是急于摆脱自己。
子宴唇角轻扯,目光依旧定定的注视她,似乎就算看着她的厌恶,也心情极好。
他道:“我来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需要!”
谢晚凝被他的眼神看的脊背生寒,简直毛骨悚然,“我不要什么交代,你现在离开!”
“这不行,我真的有话对你说。”
他半幅身子歪靠在车壁上,整个人看上去懒散又无赖,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
对面的姑娘眼神恼怒,鲜活灵动。
像是怕惊扰了到什么,子宴就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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