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回过身来看向她,身后花上的水珠和嬿婉笑意盈盈的眼里的水光一样,在她心里泛起涟漪。
白蕊姬直勾勾的看着嬿婉,慢慢坐回榻上,刚想说些什么,一阵咕咕声如期的在寝殿里响起。
白蕊姬笑起来:“吃吧。”
魏嬿婉还是和之前一样拿了一碗一碟就想退出门去,白蕊姬却叫住了她:“就在这里吃吧。”
说着又指了指桌旁的小凳。
“奴婢,怎么能…”
魏嬿婉犹豫。
“在这里吃。”
哎,得令。
魏嬿婉乖乖的把碗碟放下,靠近了圆桌坐在小凳上。
随着她的靠近,白蕊姬才现她穿的不是浅蓝的衣裳,那是一件绿灰色的粗布长袍,在月光下,或者说,在她身上,穿出了青竹的风骨。
白蕊姬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饭,忍不住拿起一旁的茶壶给她倒了杯,推到她的跟前。
白蕊姬想起第一天的时候,嬿婉在门外台阶上吃饭,她就在屋里,听着嬿婉因为干噎梗出来的压低了声的咳嗽。
嬿婉不知道,在最安静的时候,什么声音都会很大。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嬿婉在吃着东西,或许她们都能听到她跳动的越来越快的咚咚的心跳声。
白蕊姬轻轻的捂住心口,感受着自己有些不正常的心跳,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她看向嬿婉,嬿婉吃饭的样子很像小狗狗,大口大口的,却一点都不急不粗鲁,看得让人食欲大开。
她还记得,初见的时候嬿婉就像一只小狗一样,皱皱的灰灰的湿漉漉的,进到她的寝殿里,带着一盆和嬿婉一样美丽的花,盛开在她的身旁。
魏嬿婉吃完又逮着灌了两杯茶顺了顺,才看向刚才一直在看着她吃饭的白蕊姬:“谢谢娘娘,娘娘最好了。”
“有人不给你饭吃吗?”
“嗯。”
嬿婉老实回答,点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那你以后晚膳就来我这里吃吧。”
“可是…”
嬿婉支支吾吾,犹犹豫豫道:“花房的管事只允许我半夜才出来送花。”
“?为何?”
白蕊姬不解:“为什么做事不是在白天要半夜才做活?”
嬿婉哭兮兮:“奴婢不知,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他们白天都不许我出花房的。”
白蕊姬听罢狠狠的皱了眉:“这是什么道理?”
“奴婢无依无靠,被贬到花房做苦活,奴婢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要让花房的人天天欺负我,呜呜…”
嬿婉说着,流出几滴眼泪,泪眼朦胧的看向白蕊姬:“娘娘,奴婢是什么坏人吗?为什么他们要欺负我,人人都欺负我,呜呜…”
眼泪汪汪的小狗可怜的看着自己,白蕊姬感觉心揪了一瞬,她只能安慰道:“你不是坏人,我会让人去打听打听的,看看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谁,要这样来报复你,别哭了,眼睛哭肿了白天里会被看出来的。”
“嗯,谢谢娘娘,娘娘是最好的人了。”
白蕊姬递来一方杨妃色的帕子,嬿婉接过乖乖的擦着眼泪。
“以后你要是白日里吃不饱,晚上就来永和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