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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多诺多尔原本想得很好,他对收拾行李没有什么概念,大部分时候他带一台笔记本和几件衣服、证件信用卡,随身包一个带齐出门坐上出租车就能直奔机场。
他并不真正需要发愁搬家,缺衣服他可以买,想要搬家就打个电话,自有管家安排。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计划问题出在哪里,他以为一天时间够了,现在甚至还没入夜,他们回去吃过饭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早上就可以搬行李来别墅。
然而时间其实是太紧张了,太仓促了。
他这么收拾自己的房间,仅是一个急救箱和几件衣服都千头万绪做不好,何况是那一屋子的东西呢?东方女孩儿小胳膊小腿,两人爬进别墅都很累了,他也很累,何况是她?她还在生病。
她当然不能回去就立刻收拾行李,一晚的休息时间当然不够,她的病还没好。
——之前说了是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但是……玛利多诺多尔突然想起来明天是平安夜。
是了,他突然想起来,明天是平安夜。
根据天气预报真正强度的降雪将在26日来临,最早也是25日下午,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搬家。
可能雪会大一点,但只是人轻身过去,小心一点没有什么大碍。
行李不是问题,只要明天晚上之前将行李带过去就好,后天早上他们可以一起过去。
这样好像更好,他高兴地想,不需精准地卡时间等着别墅里的药雾散掉,也不需急急忙忙地在天黑穿越悬崖上的浮桥。
明晚是平安夜,他们可以过一个很棒的夜晚。
小木屋毕竟是她的假期,玛利多诺多尔不希望破坏。
这样很好,平安夜在小木屋,圣诞节在别墅,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完美无缺,他们可以有两个很棒的节日夜晚,来了别墅就不需要节约食物,他们可以有一场无忧无虑的欢宴。
假如按原计划明天去别墅的话,大约和今天一样,进了房子就瘫在地上不想动。
——那还何谈过节呢?
那就太可惜了,他很愿意给她一个完美的平安夜和圣诞舞会。
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没关系,圣诞舞会原本应该在平安夜,迟一天也没关系。
她很喜欢竖琴,那么他可以给她弹一首小夜曲。
——他不用告诉她,只要说后天过去就好,他可以悄悄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她当然值得这个。
他看着镜子,里面那对绿眼睛也回望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尴尬的恼。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鼻子。
他更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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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多诺多尔下楼的时候贝莉儿还在用手机打字。
听见他的动静她就抬头……她的眼睛在他身上顿了一下。
那是当然,玛利多诺多尔换了一套新西装,笔挺整齐精神,新的皮鞋也擦得铮亮地,刚从柜子里拿出来,还有一点鞋油的气味。
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顺滑地垂在肩膀上方,银亮得仿佛会发光,熨烫整齐的精美袖子上能看见耀眼的猫眼石袖扣,正好映衬他漂亮的眼睛,当然最醒目的是他搭在胳膊上的外套,……一件蓬松柔软的、银色的和他头发相互辉映的羽绒服,而且羽绒服还一边走在一边往下掉毛。
玛利多诺多尔有点紧张,但贝莉儿脸上没有一点异样的神情,如此自然地看着他走过去然后抬手指了指他的外套示意:“this……”
羽绒服尾端甚至还有他们出发前粘上的胶带,因为过分的擦撞现在已经有一小半脱落了,另一小半悬在衣角,看上去凄惨得要死。
因为之前爬在雪里爬过来的,还爬了房子,衣服外表又湿又脏,银色的显得那种脏污更显眼。
就算用平民的标准这件衣服完成它的使命后也该进垃圾堆了,更何况染在西装外套那崭新的羊毛上,逼死强迫症没毛病,且和他那身光鲜整洁的打扮形成强烈反差。
贝莉儿是没强迫症,她仅是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玛利多诺多尔,不明白他换了一身这么金光四射的行头,怎么就羽绒服没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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