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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先生住在靠尽头的房间里,他似乎无力起身相迎,所以门还是振和紫开的。
振和紫推门进去时,一股干枯腐败的气味狂往外涌,像是能具象化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她首当其冲,却没有丝毫不适,神态自若地踏入房中,在看见床上的人时,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跟在后边的邬引玉被那股气味熏得咳个不停,捂着口鼻适应一阵,才慢腾腾地挪了进去。
“您要喝点水么。”
振和紫问。
床上的先生虽是睁着眼,却躺着一动不动,瘦如干枯老树,皮肤蜡黄,似乎成了干尸一具。
他连眼睛也没眨上一眨,只死死瞪着天花板。
那腐臭味并非来自他,而是出自伏在他身上找替的一只疫鬼。
邬引玉刚进门就瞧见那只疫鬼了,他衣着褴褛,体态却比床上躺着的人要丰盈许多,正一动不动地攀在住客身上。
一缕青白的烟从住客口鼻中逸出,被疫鬼尽数吃下,那所谓白烟,就是活人的生气。
躺在床上的客人已是瘦骨嶙峋,面颊往下凹着,脸上已不剩多少肉。
他的生气快要被疫鬼吸干净了,又怎健康得起来。
“喝水吗?”
振和紫又问。
听见振和紫问话,床上住客吃力摇头,过一阵才煞白着脸使尽全力说:“你们就是老板说的,想进山的人吧。”
“您是从山里出来就病了?”
邬引玉走上前,双眼紧盯着的却不是说话的住客,而是伏在他身上的疫鬼。
“病得很突然,从山里出来的第一天就没办法走路了,后来才从老板口中得知,以前这附近有过不少像我一样的人。”
病人气息奄奄,“他们……都死了。”
伏在他身上的疫鬼压根不看旁人,不做别的事,只光顾着吸生气。
住客一动身,溢出来的生气就会越多,但毫无例外,全被吃干净了。
“看,我没骗你们吧,那地方真的不能去。”
振和紫苦涩道。
邬引玉想逮住这只疫鬼,她已摸向身侧锦囊,却还是慢了一步。
鱼泽芝伸手往疫鬼额前一弹,那鬼便唔呀一声,被那轻飘飘的一股劲弹了出去。
疫鬼离身,被附着的人周身一轻,好似突然活了过来,连气都喘得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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