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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六十多的老师傅在套房里等着,见到洛遥,微笑着问:“是这位小姐?”
拿了尺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替她量身段。
洛遥退了一步,说话都有气无力:“这是干什么?不是说替你对一对那些瓷器的解说词么?”
李之谨双手抱在胸前,有些好笑:“我曾祖百年诞辰,你答应了帮我忙要讲解藏品的,怎么能不穿得好看些?这位贾师傅可不轻易帮人裁衣服,还不是便宜你了。”
洛遥目瞪口呆:“李先生的诞辰……我只是答应给你讲解词啊。”
他却执着起来,目光丝毫不肯放松:“你那天答应了我的。”
又说,“那你总答应了那天陪我一起去吧?就在剧院外边,你明明答应的。”
当时他说:“过些日子是我曾祖父的百岁诞辰,你要不要一起来?。”
她二话不说答应了,还答应替他搞定到时庆典上的讲解词。
虽然像是小小的圈套,可自己确实是答应了,洛遥把包扔地下了,乖乖的任由贾师傅摆布。
李之谨在一旁看着,忽然就说:“贾师傅,我觉得上次那种白底紫花丝缎比较衬她肤色。”
老师傅一边让助手记下数据,一边说:“唔……可以。”
很费时间,简直比体检还麻烦。
李之谨随口和贾师傅聊天,原来之前的昆曲里,几件极精美繁复的戏服都是出自贾师傅之手。
洛遥看着他又拿出了厚厚一本材料簿,一眼望上去,花团锦簇,各色的花样和绸缎,他递给李之谨:“要不要再选一选?”
李之谨嘴角微微一勾,笃定的说:“就白底紫花。”
贾师傅说:“这位小姐身材清瘦,穿素色的确会好看,但是会不会显得太单薄一些?”
李之谨将本子递给她:“你喜欢什么?”
她自然是信得过他的眼光的,好歹他算是艺术家,连忙摆手:“就听你的。”
洛遥从背包里取了大叠的资料和图片,一项项的对他讲解,哪些图片可以在布置会场上用到,哪些瓷器可以重点介绍,条理分明。
她婉婉道来,简直就是如数家珍。
正在说一件龙泉窑的舟行砚滴,李之谨忽然说:“要不就在这里随便叫些吃的吧?边吃边说。”
于是从抽屉里翻出了菜单,随便点了两份。
一碗薄皮云吞竟然要六十块钱,送来之后,其实也不过如此,只是一整套送上来,酱醋数碟,几乎将桌子堆满了。
洛遥吃得心不在焉,又多倒了醋,只吃了几只就推开了,她拿了靠枕坐在软塌上,问李之谨:“这次捐赠品里还有什么?”
他耸耸肩:“有一件什么明代釉里红……什么杯的。”
洛遥激动起来:“明代宣德的釉里红三鱼纹高足靶杯?”
这么绕口的名字,她一气说出来,仿佛是很好听的诗歌吟唱。
他挑挑眉毛:“你比我清楚的多。”
她只是在资料上见过罢了。
明代景德镇的珍品釉里红瓷器,因为釉料中掺了红宝石粉末,颜色鲜艳如红唇,三条小小的鳜鱼很活泼,仿佛正在沉浮游动。
如果真的能捐献给馆里,也就意味着,她可以亲手触摸一下那么名贵的器物。
多么奢侈,可又分明不是梦想了,已经触手可及。
可是白洛遥却撇撇嘴:“范馆长真没意思,他准是早就知道了,居然都没告诉我。”
轻轻的一句嗔怪,眼角微微眯起来,像是发了脾气的小女孩,脸色嫩白,莹润的就像她手里那张图片。
她刚才还说的,叫什么来着?德州窑的白瓷执壶?的
天知道他怎么忽然有了那么多的耐心,家里的那些东西,他向来都是不想去弄懂的,瓷器也好,生意也罢,他从来是个自由自在随性的人。
如果父亲知道他此刻坐在这里,一心一意的筹划这个活动,耐着性子弄懂一件件瓷器,会不会惊讶的眼镜都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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