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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一边撒着娇儿一边乐得不行,又偷偷取了几两私房银子,换上新衣和妹妹一起坐车走了,出去一趟可真不容易。
只是表妹金花那双过于精明灵活不安份的大眼睛让她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她对宫妃们的衣服和首饰妆容极感兴趣。
在宫里有不少这样的女子,无一不是心比天高,无一不是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幸好她不是自家人,不过偶尔见一面而已。
舅母王曹氏表面对两个外甥女倒十分亲热,外婆这次真的没再提及她的亲事,只是对长生回家后总共只看了她一次,还不肯留下来陪她住几天的行径十分不满,拉着她坐在身边絮絮叨叨不肯放手。
长生何尝被人这么当做三岁小孩一般疼过,方才觉得自己一直躲着怕见她的行为有多么没良心,心下愧然的同时,就想着法子逗她开心,看得金花暗里直撇嘴。
第二天三个人很早就被唤醒起床梳洗,天刚朦朦亮就出发了,因为去得早了可以多逛一会,巳时(上午十点左右)到了小小的云州城,看着长满苔藓的青砖拱门,三人兴奋极了。
已近年关,进城置办年货和做生意的极多,云州城十分热闹,两边客舍酒馆林立,绸缎庄首饰胭脂铺杂货店应有尽有,还有数不清的小摊小贩。
王春发很快办完了别人所托之事,寄存了马车,领着她们来到专卖低档衣料和首饰脂粉的街上,金花和玉生无比艳羡地看云州女子的穿戴,一头扎进铺子出不来。
这些低等粗糙之物长生如何能看得上眼,她只是想散心而已,另外想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离家另谋出路。
很快她的目光被一堆人群吸引了,隐隐约约地捕捉到几句话,心里一动,凝神静听起来。
“真排场呀,有丫头和老妈子服侍还不行,还要找个女先生……”
“听说已经张贴一个多月了,去了不少人都不满意,当官的就是挑剔!”
“算了算了别凑那热闹了,左不过官宦人家的事,与咱平民有什么关系?”
长生神色中有一抹不异察觉的兴奋,就要往前凑看个究竟,被王春发拦住:“长生不可任性,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家别挤那热闹,若是好奇,舅舅前去打探清楚告诉你!”
“好吧,舅舅快去,一定要打听清楚,我看到哪里似有一张榜,你不识字,可向旁人问清楚。”
好大一会儿,王春发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摇摇头说:“也没什么,不过是晋阳守将谢大人想给女儿招聘一个教养姑姑,说白了也就是女先生,乡里人没见识,以为是什么稀奇事,其实在晋阳倒是常见的,富贵人家的女儿一般从小都请女先生教导。”
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激起了狂澜,富贵人家给女儿聘教养姑姑,不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家庭女教师?自己一心想离家谋出路,却忘了在宫里曾听说过,地位高些的宫女年长出宫后,如果误了嫁人,又不想做女牢头和教坊嬷嬷,还可去富贵人家做教养姑姑,教导人家女儿礼仪举止,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能力和机会,做教养姑姑须是二等以上且是役满由主子恩准出宫的宫女才行,犯过大错或者被贬被撵的都不行。
这个招聘启事,也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晋阳是卧虎藏龙之地,那个谢大人既是晋阳守将,招聘启事又怎会贴到小小的云州?可如果不是贴到云州,自己又怎能得知?长生已经顾不得细想了,一把拉住王春发的袖子:“好舅舅,带我过去看仔细!”
王春发以为她不过小孩子家好奇心重,劝不住就点头应了,嘱咐金花和玉生就在一旁的胭脂铺子里等他们,只带长生过去看。
他们费力地挤进人群,霍然看到青灰色的砖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招聘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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