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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华脚步轻快地绕过廊亭,特意挑了一条小径,准备寻个隐蔽位置歇息,等宴席散了,哥哥应该也从信王那里回来了,可以接她们一同回家。
她这么想着,嘴角就忍不住翘起。
可一直跟着她的东珠却满肚子不乐意,气鼓鼓念叨着:“小姐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二小姐就是怕你抢她的风头,什么珠钗落在马车,你打发奴婢去拿就行,何必非要如她的意。
今日来的全是世家子中的翘楚,错过了可不见得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尚书府的王公子是没戏了,可不还有国公府的郑公子吗?虽说没法袭得爵位,可到底背靠着国公府这棵大树,又对自家小姐死心塌地,自能保她做个享福的贵太太。
小姐享福,那不就等于自己享福,她这一走,可毫不留情踏在自己那点念想上,把最后一点火苗都踩熄。
可任由她怎么念叨,小姐根本都不搭理一句,只悠哉地边赏花边往前走,让她觉得颇为无趣。
两人走到一座假山背后,突然从不远处闪出一个黑影,直奔顾双华而去……
东珠吓了一跳,正准备大叫,揉揉眼睛,惊喜得喊出声:“这不是郑公子吗!”
顾双华原本也被吓得不清,一听见东珠喊出郑公子,顿时觉得欲哭无泪:怕什么还真就来什么!
郑玄也是京城闻名的美男子,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如今却虚弱的不带半点血色,他捏着拳向前几步,见顾双华一脸惊恐终是忍住,可上下滑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心中的渴望。
顾双华攥着手指,拿出气势大声喊着丫鬟的名字,又示意她去拦着这人,让自己赶紧开溜。
谁知东珠眼珠一转,立刻意会过来,难怪小姐走的如此快,原来是约了人在这里相会,心中雀跃不已,道:“小姐公子莫怕,我去帮你们在外面守着。”
然后不等顾双华发话,飞快地跑到假山另一边,做个尽职的掩护小姐偷情的丫鬟。
顾双华瞪大了眼,只觉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正想也跟着开溜,突然听见郑玄开口喊了声:“顾小姐!”
这三个字被他喊得仿佛蕴着百转柔情,千般痴怨,让顾双华听得猛打了个哆嗦,深吸口气,用冷硬的口吻道:“郑公子,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谁知郑玄快走几步拦在她面前,眼眶都有些泛红道:“双华妹妹,我什么明白,你推拒了王家的提亲,必定是因为我的缘故。”
顾双华满脸惊悚:这人怎么如此自作多情,可那郑公子摆出一副痴情不渝的模样,怎么也不让她离开,贴身丫鬟又不来帮忙,让顾双华急得只想跺脚。
若是哥哥在这里就好了,他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有他,可为何到现在还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离此处不远的一画舫上,丝竹声声不绝于耳,一位艳丽的胡姬舞娘,正露出半截腰肢,舞得妩媚妖娆。
顾远萧却面色铁青,目光根本没落在那舞娘身上,只紧紧捏拳对面前之人道:“王爷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
信王生的一副妖孽面容,桃花眼向上挑起,衣领微微敞开,此时歪靠在美人榻上,自带一股风流态度,面对顾远萧的怒气,却仍是轻松笑着,将手里的酒杯递过去,懒懒道:“此处有美酒美人,还不必守那些麻烦规矩,如此温柔香窟,云霆何必急着离开呢。”
顾远萧冷着脸,倾身过去咬着牙道:“我问你,到底何时才愿意靠岸。”
信王李墨是皇帝亲侄,原本他才是大越正经的太子,可惜他爹靖帝李钰在一次御驾亲征时遇袭,那时李墨才不足两岁,太后与群臣商议后,推举了他的皇叔,也就是今日在位的景帝李拓登基。
而李墨被封了信王,从小在太后宫里长大,皇帝待这个侄子十分亲厚,让他和顾远萧一起陪大皇子伴读,三人情谊如同亲兄弟一般。
信王出宫建府后,没了帝后的管束,更是长成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而且为人甚是风流,惹下一堆桃花债。
今日顾远萧一到雍和园就被信王叫走,原本说着只是上画舫喝上一杯叙旧,再一同去赴赏花宴,谁知他上船后,信王突然大叫开船,又召来舞姬作陪,怎么也不放他回去。
扬手拍了拍,那胡姬脚步一转,仿佛柔若无骨地躺倒在他怀里,信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道,又靠在她耳边道:“侯爷生气了,还不去敬酒让他消消气。”
那胡姬捂嘴一笑,端起酒杯扭动着腰肢靠过去,谁知顾远萧挥掌就将酒打翻,将那胡姬吓得够呛,信王摇着头啧啧道:“云霆怎么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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