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抱江偌对陆淮深而言,跟挥动拳击沙袋一般轻松。
身下是床,江偌便没有顾虑的挣扎,陆淮深抱着她一个转身,让她的身体悬空在地面上,“再动我就松手。”
江偌现在不听威胁,抿着唇不吭声,顾自用左手去掰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陆淮深果然松了手要将她往下抛,身体瞬时失衡,江偌出于应激反应,条件反射地伸出左手去揪紧他的衬衫。
陆淮深手再次收紧,抱着她稳步往卫生间走。
江偌放弃所有反抗,眼神空洞,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
手臂过了纱布也抵挡不了那刺鼻熏目的药水味,熏得她眼睛都发涩。
她眨了下眼,眼眶似乎湿润了些,舒服不少,但取而代之的却是鼻尖忽然而至的酸楚。
室内清光洒满角落,一扇窗户隔绝了外面的疾风骤雨,与明亮如昼的病房像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急救车的声音穿透风与雨,传到耳里已经没有什么分量,既远又轻。
江偌又被放置在了刚才坐过的盥洗台上,陆淮深从右手边的置物柜上拿下吹风机,插上电递给她。
江偌没伸手,盯着地板不与他讲话也不看他。
“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江偌不答话。
陆淮深见她脸色有疲态,眉目间也看不见任何神采,连以往跟她分庭抗礼时的虚伪笑容都懒得露出一丝,更别提那伶牙俐齿的同他谈条件的劲儿。
上至陆家下至博陆,除了老爷子,谁敢在他陆淮深面前甩脸子?他可还没这样伺候过谁。
陆淮深踢了冷板凳,火气在身体里乱窜,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和后脖颈,直接摁开开关,热风扑面,将她的头发吹得直往脸上盖。
陆淮深的手动也不动一下,那风口直冲着她的头皮,没一会儿就升温,江偌差点跳起来。
她伸手护住头,惊道:“好烫!”
见她有了反应,陆淮深这才稍感满意,晃动手里的吹风机。
江偌偏着头躲,并用手去拨他的手,“够了。”
那机器嗡嗡工作的声响在她耳畔,吵得她脑仁生疼,她忍无可忍一把拍开陆淮深的手,打在了他露出半截的小臂上,重重的一声脆响。
同时,吹风机也停了。
江偌看了眼自己发红的手指,不知道把陆淮深打痛没有,反正她是痛了。
陆淮深扫了眼她细白皮肤上浮起的绯红,想发的火又被咽进了肚子里,擒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望着她:“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跟你今晚的做法一个样,你以为能让别人不好过,但到头来过不去的只有你自己。”
江偌直直盯着他,“我乐意。”
陆淮深见她这样态度,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用力让她吃痛,冷声道:“公然跟老爷子对峙,你乐意?看不清自己的处境,不懂得审时度势,你对陆家来说就是无足轻重的绊脚石,随时都会被踢开,摊牌纵然能让人对你有所顾忌,但也是将更多敌意往自己身上揽。”
江偌身体僵硬,目光清寒,忽而露出半点笑容,声音却带着隐忍的颤动,“你不如告诉我怎样做才是万全之策?你爷爷当着江舟蔓的面逼我给她腾位置,一个说我不值,一个说我贪婪。
答应他们的条件,我和我爷爷日后将举步维艰,不答应,你爷爷不放过我。
双向选择,两条都是难走的路,我为什么要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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