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我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呢。”
程春花笑着说。
陈月牙顺势就问了一句:“啥好消息。”
“你怕不知道吧,咱们钢厂现在有一个招工名额,招的还是伙房里的厨子,你看你做饭的手艺这么好,不如去钢厂当个厨子吧?这活儿,到时候我家张虎能帮你的忙。”
程春花又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程春花,你是为了张盛偷的那笔钱来的吧,那钱我非要不可,甭在这儿跟我打哈哈。”
陈月牙说。
程春花的脸看起来簌簌的,讪笑了一会儿才说:“咱们俩家子沾亲带故,打断骨头连着筋,既是邻居,又是亲戚,可比亲人还亲,我家张虎在钢厂总能捣出些钢材来,那笔钱你别逼我大嫂要,咱们只要私底下一起想办法,就能从钢厂替你赚出来,你干嘛逼那么急嘛。”
一个大钢厂,钢铁工人们的工资都不出来,但是,底下这些小厂长,小车间主任们,却给搞的肥的不得了,就是因为他们私底下能倒钢材。
“我陈月牙又不是没钱,张盛偷了我一万块,等我要回来,我都算个万元户,不稀罕跟你们一起捣钢材。”
陈月牙轻笑了一声说。
程春花把脑袋凑近了,又说:“但是我嫂子和张虎都说了,要你真愿意进钢厂工作,他们能替你倒出来的可不止一万块。
我嫂子手里是真没钱,你再闹的鱼撕网破,我嫂子大不了跟张盛离婚就完了,你们俩口子本来就没啥钱,咱们清水县又就富了一个大钢厂,当初贺译民和你结婚,就把钢厂的人全给惹臭了,他亲爹不理他,钢厂的书记还是他的前老丈人,你说你再惹了我嫂子,以后这日子咋过?”
偷人钱财的这种案子,虽然原则上是按钱来量刑。
但是如果受害人和犯罪分子的家属能达成协议,就会有一个谅解声明。
只要受害人不但不要钱,而且肯谅解犯罪分子,案子依然可以轻判。
陈月牙笑了一下,站起来说:“怨有头债有主,程春花,张盛偷了钱,你一直都清楚这事儿,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不过我不找你,我找张盛爱人宋小霞要钱去,因为他们俩才是法律上的夫妻。
她要不给,我明天就在钢厂门口贴她的大字报,你也甭在这儿给我当说客了,赶紧回吧你。”
真是世道变了,啥世道,偷人钱的反而有理了她?
程春花一瓶子糖水罐头没能说动陈月牙,于是让福妞把罐头给生:“来,生,你不是爱吃罐头嘛,这罐罐头姨送给你吃。”
作为一个小人参宝宝,生确实喜欢吃甜食,什么大白兔奶糖啦,糖水罐头啦,软啦,红糖豆沙都是她所喜欢的。
所以,生是真的有点馋。
就陈月牙,也因为一罐子糖水罐头难得的原因,既然程春花给了,本来是想要的。
但是没想到生居然一把就把罐头给推开了。
“生,这是姐姐给你的罐头呀,不管大人怎么样,咱们可是好姐妹,你为啥不要姐姐的罐头?”
福妞笑眯眯的问。
生的手掌心里现在不止没有须须,连须须的芽芽都被她吮掉了,所以,她现在不但没有任何灵力,而且还特别疲惫,就是那种,只能躺在床上的疲惫。
但生对这个总是笑眯眯的,眼神复杂的姐姐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因为她总是瞅着她家的屋子看。
“生要想吃,咱就把这罐罐头留下来,要不要?”
陈月牙问闺女。
生坚决的摇头:不要!
“我们也不要,我们根本不馋糖水罐头!”
贺炮嗓门嘹亮的一声,吡流,从嘴角流下一大泡口水来。
作为一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农村娃,他其实只喝过一点糖水,连罐头是啥味道都不知道,不知道,又怎么可能馋。
福妞特讨厌贺炮那个土瘪,看都懒得看见他,站起来说:“婶儿,要不我把糖水罐头给你搁家里头?”
生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从张福妞手里接过罐头,一直远远儿的抱到院门口放下,然后叉着腰儿,一手指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赶紧走吧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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