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摸着城墙上风化的石子,眸色深沉,与长平侯道:“待我回郢都后,与阿弟商量,再行定夺。”
长平侯沧桑的面容上生起几分笑意,拒绝道:“太子不适合出面,再者我已与陆相说过。”
楚染不悦,道:“您怎地甚事都与她说,就这般信得过她?”
“她待你是何心意,我看得清楚。
陆相为人高洁,不会辜负你。”
长平侯劝道。
楚染却说:“您只在意陆相如今的作用,可曾想过我与她一旦成亲,陆相在陛下面前会失去信任,如此一来,她自己便会如履薄冰,哪里还能顾及到我。”
那个梦里便是如此,婚前陛下对陆相百般信任,婚后两人不甚恩爱,陆莳在朝也偶受到陛下质疑。
成婚的夫妻终有恩爱的时候,那时陆莳就彻底失去陛下的信任,相位乃是虚设。
故而,她如今觉得不如解除婚约,陛下对她、对太子或许就会少些猜疑,那么陆莳也可早日找到自己喜爱的良人。
听她这么一说,长平侯就冷下心来,道:“有了丞相的庇护,总比你姐弟二人在朝毫无根基的好。”
楚染一怔,外祖父从未考虑过陆莳的处境,他在意的或许只有阿弟的太子之位。
祖孙二人不欢而散。
楚染打马回府时,恰好遇到军医来送药。
军医亲自将药送来,防止有人从中作梗,楚染接过后也不知大夫家住何地,便只能让人通知长平侯,自己先将药送去宅子里。
她策马过去的时候,恰好见一人入内,样貌有些熟悉,心中有些古怪,这是她租下的宅子,谁会找到这里来。
不好打草惊蛇,就悄悄将马栓在门外,自己悄悄入内,庭院内无人,她走近窗下才听到里面的声音:“近来郢都城内也算平静,太子因赈灾之事被罚闭门思过,陛下数次催问您何时归去?”
这是丞相府的幕僚?
他是如何找来的?这里是唯独她与连城知晓,阿秀也一并在关在里面,不得与外人接触,这人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听他平静的口吻,不是第一次来。
陆莳在骗她?故意装作被她囚禁在此地?
半个时辰后,幕僚无事般退了出去,如若无人地走出她的宅子。
楚染恼羞成怒,直接推开门,将药甩给阿秀,命令她:“出去,我有话与你们丞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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